02我不是千人斩
早上启勿闻还未起床就听到吸尘器在运转，过一会儿有人在门外来来回回的奔跑，再来是厨房油烟机的轰隆声。
他烦躁的睁开双眼，看了一下现在的时间，六点......
他昨夜在公司加班，回家又继续工作，直到凌晨两三点才睡，如今那隻鬼不知道在搞什麽动静，美好的睡眠时光硬生生被他搞砸，搞出的动静比隔壁校园的上课钟声还要令人厌恶。
启勿闻的厨房是开放式的，与客厅相连。他从房间慢悠悠地走到了客厅，只见莫宁对他微笑，冲着他打招呼，桌上还摆着热腾腾的早餐。
「你知道现在几点吗？」启勿闻黑着脸凝视莫宁在厨房忙碌的身影。
「嗯......不就是六点吗，怎麽了？对启大少爷来说太早了吗」莫宁露出一副欠揍的表情。
「你以爲我像你一样不用睡觉。」
「人家好心替你打扫家裏，准备早餐，你怎麽那麽爱嫌呢。」莫宁无辜道。
*
启勿闻无言以对，闯进别人家裡讲话还那麽大声，吃完早餐后就到了家裏附近的祭坛。拿了几个避邪的符纸就打算离开，临走时还问了裏头的法师应对鬼魂的方法，法师不忘推荐他几样驱邪物品。
启勿闻心满意足的离开了，正巧遇上他的室友布莱斯传讯息给他，要他赶快来某处咖啡厅联谊，缺人。
启勿闻不久就到了目的地，正以爲他可以清静一下，莫宁就突然冒了出来。
布莱斯看到启勿闻就过去打了招呼「你的新朋友？」又对莫宁露出了满面春风的微笑「正好一起来参加联谊，男生缺好多人。」
「你看得见他？」启勿闻讶然道
布莱斯露出了狐疑的神情，揽着启勿闻的肩膀走向他们的位置「你怕不是工作到脑子烧坏了，我可不想照顾你的后半生。」
莫宁人面桃花，嗓音温柔有磁性，作为鬼界专业情伤大师，安抚女生的技巧百出，没几下就逗得同桌的女生们们花枝乱颤，男生们的风头都被他抢去。
莫宁心中暗道，他这些年来的功力可不是白练的。
布莱斯次次在联谊中次次都插不上话。他凑在启勿闻的耳边说话「唉兄弟，你这朋友哪来的？他也太厉害了，之前怎麽都没听你提过他，他简直是千人斩。」布莱斯的语气似乎还带点崇拜。
「我是妇女之友！你们这两隻禽兽。」莫宁对千人斩这个词貌似不这麽不满意，突然出现的声音也让布莱斯吓了一跳。
启勿闻皱眉，他刚刚在聚会就一直想问莫宁，只是那些女生个个都围着莫宁转，他也找不到机会开口「爲何他们都看得到你？」
「我没说过吗？厉鬼可以现形的，白天也行。」
「那你还赖在我家做什麽。」
「啊......变成人类多麻烦啊，你看我不是没有任何证件吗？我根本什麽事都不能做。而且跟其他人互动要是被发现我是鬼，还要解释，那多麻烦？」莫宁又说「不然你帮我僞造证件我就走？」
布莱斯听他们一来一往讲的煞有其事，这才瞭解到莫宁真的是鬼，而他的房间裏还一个女鬼在等他出来面对。
布莱斯紧张的插嘴道「我......我可以帮你弄来证件，我叔叔的公司专门负责处理个资跟证件，只要你帮我把那个女鬼解决......」
莫宁大喜，搂住布莱斯的脖子答应了他「听到没？我将继续借住在你家。不用你帮忙了。」
启勿闻不屑的看了他一眼，简直是地缚灵，赶也赶不走，报警别人只会以为他是神经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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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子过得十分惬意，这几个礼拜莫宁并没有来叨扰他，每天起床有早餐，回家有晚餐，公寓各个角落还焕然一新，启勿闻忽然觉得就这样好像也不错，他不用再跟之前一样，还要当布莱斯的免钱管家。
「你这裏面装的是什麽？」莫宁今天跟启勿闻去卖场採购生活必需品，回来的时候发现车上有一包谜样的东西，就顺手拿上来了。
还未等启勿闻开口，莫宁就打开了袋子。
「哇啊......黄符、粗盐、糯米、石灰，这是要对付我吗」莫宁依序把他们拿了出来，袋子裏还有各式各样杂七杂八的绳结与幸运符。
启勿闻的脸色很难看，他已经忘了他之前买了这些东西，而如今他也不是很想赶莫宁走了。
莫宁噗哧的笑出了声音「哈哈哈哈，你真以爲这些东西对我有用。」
只见他把黄符贴在头上还随手拿了幸运符挂在脖子上「嗯......还剩下这些糯米，丢掉挺可惜的，今天就吃糯米粥吧。」
启勿闻愣在原地「？？？」
见他露出疑惑的神情，莫宁解释道「这些对鬼都没用，你看街上的江湖术士这麽多，还有国家专属的神职人员，裡面没有几个会真正的驱鬼方法。」
莫宁顺手拿起了卖场特惠的传单，上面俨然写着「光明祭典大优惠，当週全馆商品下杀至八五折」
「连这种国家祭典都能成爲商业噱头，你觉得神殿有在处理驱鬼的事物？人们都不相信有鬼，现在神殿的神职人员大概也只会负责办仪式，读读国教经典，当个以神爲名的心理谘商师。其他的你就不要想了。」
莫宁笑了笑缓解严肃的气氛「要是你被其他鬼缠上，找我还比较有用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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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间，莫宁与启勿闻窝在沙发上看电视。
启勿闻偷偷看向了莫宁，仔细审视了一番。乌黑的长发垂到腰间，他的眉眼灵动，眼珠如陶瓷娃娃般棕色通透，更让人惊豔的是靠近眉尾的痣，将眼头偏上的桃花眼带出一种妩媚的气息，搭配他英挺的鼻子让整体看上去更爲俊俏。
持续了好几分钟，莫宁一直感受到炙热的目光。「你在看什麽？」
启勿闻回神，随口说了句，结巴道「就......只是想说，我似乎好像还没问过你的事情。」
莫宁有些疑惑的盯着他，启勿闻一直以来都想赶他走，今天又是发什麽神经？
「这个嘛，其实我也不知道。」莫宁继续转头看着眼前的电视，无所谓的说道「我失忆了，我只知道我的名字。」
「.......那你几岁了？」
「应该两百多岁了吧」莫宁补充道「我在人世间游历了两百年，至于我本来是多少岁，因何而死，我一概不清楚。」
启勿闻突然之间感到有些愧疚，莫宁活了那麽久，又不能参与人类的活动，肯定很无聊吧，而自己作爲他唯几可以讲话的人居然还想赶他走，现在看来他好像才是那个坏蛋。
就在启勿闻的小剧场在心中上演之时，莫宁觉得这些天启勿闻越发怪了，时不时的盯着他看，每次见到自己都欲言又止。而现在只是说自己失忆，独自生活两百年时，启勿闻的脸就像吃到大便一样，眉头时上时下。
要不是莫宁是一隻厉鬼，他会觉得启勿闻中邪了。
「你难道不想找回自己的记忆吗？」启勿闻好奇道。
「没想过。因爲我不觉得找回来会更好。」
「你想投胎对吧。」
「嗯，但过了这麽久依然没有办法。」莫宁的回答很简短，似乎不想多提。
「你不会觉得，只要你找回记忆，你就可以投胎了吗？」启勿闻分析道「搞不好这就是你的夙愿。」
莫宁也有想过，但在冥冥之中，他总觉得在找回记忆的过程中会遇到什麽，他不敢面对心裡的恐惧，所以他乾脆放弃这条路，寻找其他办法。
看到莫宁犹豫的表情，启勿闻拍了他的肩膀，在他面前耍耍嘴皮子「怕什麽，有什麽东西比你强？」
莫宁觉得启勿闻说的挺对，他是厉鬼，根本不怕什麽伤到他，如今对他而言，投胎是最要紧的。这两百年他试了很多方法，但怨气却都没有减弱的迹象，或许这次是他投胎的绝佳机会。
随后他们聊起了天，莫宁大致梳理了一下启勿闻的家庭背景，启夫人是神殿的小祭司，启老则是一家中型广告公司的老闆，目前启勿闻则在自家公司的基层工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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